第六十四章：矛盾（2/2）

冷傲跟着你，他那副样子，馨儿讨厌死了。”天馨儿首先对长风发难道，瞧她撇着嘴的样子，就知道内心极为不满长风的做法，哪有人把自己的情敌收到门下的，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是呀，你为什么答应他？”水凝心也不理解的问道。

    长风苦笑一下，饮下一杯烈酒道：“这种事你们女儿家比我这个男人更加清楚，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呀。”

    “怎么没有办法，你只要坚持不答应，他能把你怎么样？”天馨儿对长风不满道。

    水凝心看见花无情偷偷的低着头在笑，心中不满道：“未知我们的花大侠何事发笑呀？”她一向对这个有着淫贼外号的俊美男人没有什么好感，逮着机会还不趁机发难。

    “没什么，花某只是替莫兄感到可怜。”花无情头抬起来，笑容为变道。

    “是呀，可怜。”花无情这句话算是说到长风的心里面去了，水凝心则是另外一个想法，他可怜，天下人可怜，他都不可怜，且不说自己，又天馨儿这样的红颜知己他还觉得可怜，真是天道不公了，冷哼道：“他有什么可怜，身在福中不知福。”

    长风自然意会道水凝心话中的含义，怎么自己一句话既然引起这么大的反映，苦笑道：“我是不可怜，我是无奈呀，你说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办法我能怎么办？”声音非常低，他可不想把这些话传到冷傲的耳朵里。

    天馨儿恍然大悟，立刻展现出同情的样子道：“原来是这样，难怪莫大哥要这么为难。”

    水凝心也略有所悟，虽然不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但是凭她的聪明才智猜也能猜到八九分，换了她也只能如此，因此心中的疙瘩也就消除了，脸色也缓了下来，不那么冰冷了。

    “莫兄，你要提防那个老狐狸。”花无情没头没脑的突然来了那么一句道，看他的脸上的神色，不像是在看玩笑，他究竟给自己在暗示什么？

    水凝心自然不知道花无情嘴里的“老狐狸”是何许人，但是从长风震惊的眼神中看出，长风一定是认识的，他们两人有什么瞒着姐妹不成，不行她一定要问问，但是又不能在天馨儿面前问，只能自己找着机会悄悄的问了。

    “老狐狸是谁？”天馨儿可没有水凝心的那份谨慎，张口就问道。

    “没什么，就是那个月下狐郭槐。”长风不想天馨儿知道的太多，这样她就越危险，所以有些事他不得不瞒着她了。

    整个解释非常的合理，天馨儿也就再也没有多嘴，一顿饭就这么匆匆的结束了。

    饭后，长风借口和花无情出去散步，找了个理由把冷傲撇下了。

    “花兄，刚才吃饭的时候你究竟想给莫风暗示什么？”长风和花无情走到一个四处没人的树荫下道。

    花无情一脸痛苦的神色道：“莫兄你还是不要问了，无情只能对你说这么多，总之你记住无情的话就一定不会错。”

    长风越看花无情的脸越知道他心里有事，花无情不是一个无的放矢的人，他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自己已经答应全力帮助周诩了，难道这中间还有什么重大的秘密不成，周诩怎么看也不像是坏人，为什么花无情要提醒自己提防他呢？难道这个周诩真是个伪君子，这不可能呀，他如果是伪君子，又怎么会拿那么贵重的药来医治自己的内伤呢？不知不觉中，自己的信心居然有些动摇，花无情口中的所说话的分量居然超过自己的救命的恩人，长风实在不愿意这么去想。

    长风的脸色一下子也变得十分难看，花无情知道长风内心在激烈的斗争，他当初也是这样的，希望自己没有看错人，不然的话这又是一个悲剧的发生。

    长风再次抬头看了一下花无情，只见他一脸的讳若莫深的样子，就知道就算他怎么问，花无情也不会把实情告诉他的，他也是受过周诩恩惠的人，他是不会说的。

    “那傲剑冷傲呢？”长风突然问道。

    花无情佩服的看了长风一眼道：“这个人对你有好处没有坏处。”

    花无情能够给击败自己的人说话，长风可以肯定他没有带任何的私人感情，他这是出自公心的。

    我该怎么办？这两个人的话我究竟该相信谁的呢？从私心上讲，他觉得周诩的话是可信的，因为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但是出于公益，恐怕花无情的话要可信的多，自己是站在那一边才好呢？还是两边都不战呢？这可是一个恼人的抉择。

    “主人，属下的前任恩师要见您。”冷傲冰冷的话从长风的背后一尺处传来。

    长风愕然，与花无情对望了一眼，这个时候他要见自己会有什么目的呢？是见呢，还是不见呢？

    “前面带路。”长风最后还是决定见的好，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呢！

    花无情也抬脚跟了上去，却被冷傲的一句话给缩了回去：“冷某的前任恩师并没有请你一块过去，花大侠还是留步吧。”

    花无情愕然止步，心中极为不满，但是为了大局，他隐忍了下来道：“其实花某也并想去，只是好奇罢了，既然冰剑前辈没有邀请在下，那在下就先行回去了。”说完抱拳离去。

    没想到冰剑任冰居住的地方是一个天然的溶洞，这倒是挺好的，自然空旷，加上里面清静庞大，是一个极为好的闭关练剑的场所。

    到了这里冷傲的脸色突然变的柔和多了，对长风解释道：“这里原来是个矿洞，里面的矿石被开采出去之后，这里就被废弃了，冷傲的前任恩师生性渴求剑道的无上境界，所以就选了这么个溶洞修炼。”

    长风实在听不惯他那个“前任恩师”道：“以后你还是以家师称呼任前辈吧，就算是被逐出师门，他一样还是你的师父。”

    冷傲脸上突然有一丝的感动，但又很快就隐藏下去了，恭恭敬敬的道：“是，主人。”

    “未知任前辈居在何处？”长风自进来之后一直没有见到任冰的影子，自然发问道。

    “主人，这里九曲连环，洞中有洞，请主人跟冷傲来。”冷傲抢前一步往洞深处走去。

    也不知道走了多少弯弯曲曲的路程，长风终于见到了十大长老中的冰剑任冰，盘坐在一块巨大的圆石上，一身粗布麻衣，不知道多少年没有洗过了，头发花白冗长，已经快要到腰间了，面容枯瘦，眼窝已经塌了进去，光着脚丫子，指甲又长又黑，和深山老林的野人美什么两样。

    冷傲一见到这人立刻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也不替长风介绍介绍，长风只好上前一步道：“末学后进莫风见过任前辈。”

    塌了进去的眼睛突然睁开，精光暴射，直盯着长风，长风顿时觉得这股眼神把自己内心的秘密全部都看光了，自己宛如一个赤裸裸的婴儿站在他的面前，道：“未知任前辈招莫风过来有何事？”

    任冰收回那股眼神，长风顿时心中松了一口气，被人这么盯着不是一件开心的事情。

    “好，好，好。”任冰突然大笑，连道三个好字。

    冷傲本来低下的头也抬起头来惊异的看着自己的师父，当年他师父收他做徒弟的时候只说了一个“好”字，这个莫风居然能够得到师父三个“好”字，岂不是远在自己之上。

    “徒弟，莫大侠用多少招击败你了？”任冰突然问失神中的冷傲道。

    “回禀任前辈……不是恩师……大约百招开外。”冷傲说话居然有点结巴，断断续续的道。

    “其实莫大侠在三十招之内就可以胜你，你知道为什么吗？”任冰的眼神突然犀利的盯着自己一手培养的徒弟道。

    “弟子愚钝，不知。”冷傲的心神已经乱了，自然看不到其中的关键。

    “真是不中用，莫大侠是在维护你的面子，不想让你输的太惨。”任冰大声呵斥道。

    长风忙道：“其实莫风并没有相让，是冷兄的剑法让长风一时之间想不出破解之法，只能徐徐图之。”

    长风这是在给冷傲解围，希望冷傲少受些责罚，同样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希望任冰不要把自己想像成故意玩弄自己徒弟，故意做给他看的。

    其实长风刚才已经输了，任冰的功力明显高于他，不然他也不在他的面前有赤裸裸的感觉。

    “郭槐告诉我，你就是那个人？”任冰转而对着长风道，把自己徒弟撂在一边。

    长风心中已经，郭槐的嘴他是封不住的，他们六人之间互通声讯是很正常的，任冰并没有点破那个人的真正含义，也就是有为自己隐瞒的意图，难道他们以此为要挟，逼迫自己加入他们的阵营，于是道：“那只是郭长老的推测而已，根本不算数的，任前辈不会相信了吧。”

    “不是老夫迷信，郭槐的话老夫是非常相信的。”任冰很肯定的道。

    “如此虚无飘渺的事情，前辈怎么会如此肯定？”长风额头上已经有细汗冒出。

    “因为郭长老的话从来都是灵验的，没有一次是错的。”任冰再一次肯定了自己的话。

    长风脑海突然浮现起郭槐那个令人不觉察的笑容，那个明显带有目的的笑容，这是一个阴谋，彻头彻尾的阴谋，这个声音在长风的脑袋里想起，虽然自己是百般防护，还是入了他们的圈套，长风黯然长叹，如此笨挫的手法，却是最好的办法，月下狐郭槐，你不愧有狐狸的美名，什么“帝王之命”都是假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目的还不是为了把自己牢牢的掌握在手里，乖乖的听他们的命令办事。

    “郭长老也在这儿吧？”长风蓦然想起幕后的这位郭长老此时一定也会在现场。

    “老夫还是低估你了，莫大侠。”郭槐满脸笑容的从一道暗门中走了出来。

    “这一切都是郭长老安排的吧。”长风无奈道。

    “莫大侠果然是聪明之人，一下子就猜中了是老夫所为。”郭槐大笑道。

    冷傲这个时候根本没有插嘴的机会，只能默默的待在一边看三人表演。

    “除了比武，其他事情都是郭槐所为。”郭槐笑完道。

    “花无情花兄也是你们的人啦？”长风问道。

    “不错，花无情的确是站在我门这一边的，但是他不是我们的人，他只是在协助我们。”郭槐道，这个答案还是给了长风一个不小的安慰，花无情不是他们的人就好，他可不想自己刚才推心置腹的人居然是人家派来的，故意与自己结交的。

    “你们究竟想怎么样？”长风沉声问道。

    “周诩一定在你面前说了不少我们的坏话吧？”郭槐问道。

    长风摇头，周诩只是说他们心术不正，并没有怎么诋毁他们。

    “看来周诩还没有把核心的东西告诉你，他还不信任你。”郭槐道。

    长风不予置评，保持沉默。

    “我们双方的矛盾你也知道不少吧？”

    长风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他的问题。

    “我们是想修改谷规，因为现有的谷规已经不现实了，那时候我们是江湖中人眼中的邪恶之地，每天都要防备人家来杀我们，现在不同了，这里平静四十年了，大部分以前做过恶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现在谷中的年轻人不应该再承受父辈的责任，他们根本没做过什么坏事，而且非常的忠厚老实，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我们这些老一辈的不能为了自己的生死安全，拉着这些朝气蓬勃的年轻人与我们一同走进坟墓，所以我们打算联合起来，修改谷规，放这些年轻人出去，窝在这里一辈子也不会有出息的。”郭槐一通声情并茂的演讲深深的打动了在场的三人。

    说老实话，郭槐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但是这一群身怀武功的年轻人，任由他们走出这个山谷，谁也不放心，必然要有一个领头的人，周诩担心的并没有错，万一整个领头人有野心，那岂不是给武林带来一场浩劫，这个责任谁也不能承担，也不敢承担。

    “不错，傲儿空有一身武功，在谷中只能郁郁生活，还不如走出去闯一番事业，也不枉老夫教导他一遭。”任冰也接过话题道。

    冷傲感激的看了一眼师父，心道，普天之下，还是师父了解自己的心思，他的人虽然在谷中，但是心已经飞到谷外的广阔的天空去了，年轻人永远是不甘寂寞的，这就是所谓年轻的心是火热的道理。

    “其实周老谷主并非反对这件事，只是他担心这么多会武功的年前人一出去，必然是一股巨大的力量，如果处理的不好，入了邪道，那就……”长风点到及止。

    “莫大侠说得不错，大家都明白这个道理，其实我们之间的矛盾就是一个由谁带着他们出去，出去后怎么办？”郭槐一语重地的道。

    长风总算弄明白了，他们这是在争这个领头人的位置，那方得到这个领头人位置，也就实际上得到谷主的权力，与争夺谷主的位置没有什么区别，就算周诩当上的谷主，只要这领头人在自己这一方，也就等于拿到了与周诩分庭抗礼的地位。

    说到底还是权力之争，长风心中黯然，怎么这些武林人士总是逃不过权力的诱惑呢，有权有势真的就那么好吗？长风真是想不通。

    “你们想让莫风如何做？”长风想知道他们设圈套找自己有何目的，是让自己保持中立呢，还是让他也加入呢？

    “在修改谷规上，周诩不会为难我们，因为这是全谷的意愿，他不会傻到曲反对，领头人的位置呢，我们几个老家伙是不好意思去争的，所以只有另外选人，我们这边本来冷傲是个不错的人选，但是他败给莫大侠你，声望大跌，是不可能的，因此我们六个人商议让莫大侠你替我们争夺领头人的位置。”

    “我？”长风吃惊道。

    “不错，就是莫大侠你，以你的武功和你现在的声望，领头人的位置一定是手到擒来。”任冰也过来推波助澜道。

    “为什么是选我，周老谷主已经打算让莫风参选长老，如果我入选长老，岂不是不可能？”长风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选自己当这个领头人，自己还是他们敌对中的一员，十分迷惑道。

    “如果莫大侠入选长老就更好了。”郭槐大笑道。

    “这是为何？”长风不解的问道。

    “莫大侠一旦入选长老，就会成为最年轻的长老，而且又是晚辈，自然是领头人最好的人选，根本就不要去争夺了，周诩自然也就没有反对的理由。”郭槐开怀大笑道。

    “但是莫风是一个外人，郭长老你为何如此相信我，还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莫风。”周诩相信他，因为他们之间有协议，郭槐他们根本与自己没有利益挂钩，除了那个虚无飘渺的理由，可以让自己缚手缚脚之外，其他的根本不对自己构成任何的困扰，而且自己的易容术可以变成另外一个人，从这儿走出去之后，有多少人会相信他郭槐的一句空话，可以说是一点威胁都没有。

    “因为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所以我们都一致选定了你。”郭槐脸色真诚看着长风道。

    长风一阵木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怎么离开的他自己都不知道，后来水凝心问起，他当时是答应了，还是没有答应，长风思考的本宿，最后告诉水凝心的答案还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