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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1 最本“色”逼供

    “哥哥!”

    “哥哥求求你!”

    “啊,哥哥!”

    听着金秀儿的叫床声,我抱紧双臂,浑身起**皮疙瘩,连着住后跳了好几步,盯着金秀儿的哥哥手里那最高档和先进的手机。

    “我不听!给我听这个做什么!”

    “你不是要听每一个肮脏的细节?”里昂把手机收回,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是要听有关宝物的,谁要听这些?”

    “所有的问题都是在这时候得到的答案。”里昂突然俯下身看我,眼睛里春水蒙蒙。

    “自从过了年,我发现你又囧荡了些。”我甩开头,因为感觉涨红了脸。

    “谢谢。”他轻声笑起来,看起来心情大好的样子。毕竟,他得到了他一直想要而未得的一些重大信息。

    金家的宝物,啊呸,是流传在外的、我们中国的宝物就在金家位于韩国的老宅中。甚至,连具体的藏宝地点和详细的保安情况也都得到了。果然,小乙式最本“色囧”逼供法是最有成效的啊。里昂耗了许多日子,不惜献身,假作金秀儿情人也未得的信息,却在我的策划下一举而得,难免我得意地冒泡。

    “之后呢?你付钱给人家没有?”我的眼睛不怀好意的住下一瞄。

    “我忙得很,所以开特.凯撒代劳了。”里昂半转过身。

    看着他帅气的侧脸,我忽然感觉很舒服。能得到那么多信息,里昂指不定怎么诱惑人家,勾引得人家把所有家底都倒了出来,可是他居然没有真实献身。奇怪了,他和金秀儿是不是上床,关我屁事呀。

    “你还真行,这种事也找人代替。”我哼了声,掩盖心里一点小小的、奇怪的、与正事不相关的喜悦。

    “开特.凯撒很能干,至少金秀儿赚回了票价。”里昂无动于衷地说,“事后,开特会消除金秀儿的相关记忆,我们可以从容部署具体的行动计划。”

    “金秀儿的身上不是被下过禁制,你迷惑不了吗?”我有点吃惊。

    之前,这是我一直担忧的问题,因为就算我们得到了确切的消息,也得争取计划和行动的时间。而金秀儿一旦从媚药的控制中清醒,她就很可能通知她的父亲,把宝物转移。我本来打算让里昂想办法软禁起金秀儿,切断她和外界的所有联系。但那样的时间不可过长,否则容易引人怀疑。相对的,我们的行动就会比较苍促,也许中途会出变故也说不定。

    可现在这个问题解决了,我高兴之余又感到奇怪。

    “在药物的控制下,她兴奋得过头,我试过,她的禁制毫元作用。”里昂似有点懊恼, “这个方法为什么我以前没想到过?”

    “你笨呗。”我像他讲样半转过身,这样,我们两人就是并排站在顶层露台的月光下,凭栏而望着大海。

    多美的画面啊。可惜人不对。情绪不对。谈的话题也不对。

    不过,一想到里昂曾经锈惑着中了媚药的金秀儿,拥抱过她、亲吻过她、抚过她,我还是情不自禁地住旁边挪了挪,心里有点不爽。这情绪如此轻微,以至我本没有发觉。

    我得离远点,金秀儿的私生活那么混乱,说不定碰她一下就得爱滋。吸血鬼们不会被感染,我可是平凡的人类啊。啧啧,那哥哥哥哥的叫的,真让人受不了。

    里昂发觉了我的小动作,有点钠闷的侧过脸着我。

    我假装什么事也没有,心里琢磨着里昂的定力为什么那样强,女人都摆出那种媚态了,是男人就会受不了,他却能从容身退,上回对我也是那样。唉,丢人。

    里昂见我不说话,就也沉默着。于是在这个微风沉醉的晚上,我们默默的站了很久,快天亮时才到他的房间去商量偷取,啊呸,是拿回属于我们中国的宝物的细节。

    我很确定那不是能正常交易和流通的文物,既然它来自于上古时期,甚至是有正规的文字之前,那它就是国宝级的,能落到金家之手,必定是通过非正当手段,所以如今谋划它,我丝毫没有心理压力。只是在我仔细研究和汇总了金秀儿提供的保安情况后,不禁皱紧了眉头。

    “怎么?”里昂问我。

    我抓了抓头发,“有点麻烦。”

    “哦?”

    “高科技设备咱不怕,你的能力那么强,而我会一些中国道术,完全可以避过。那些现代设备遇到真正高深的法术家,会完全失去效用的。而且咱们还提前知道了安保情况,要想通过的话,易如反掌。”

    “那还有什么问题?”

    “问题在于……”我斟酌着宇句,“问题在于那些看守。假如金秀儿没有撒谎,或者胡吹大气,那些着守可不是普通人,是金老头花大价钱聘请的东西方法师。”

    “这不更证明宝物确实存在,而且绝对货真价实吗?”

    “没错。可是只我们两个行动的话,肯定不能成功。至少,不能保证成功。而你也知道,我们只有一次机会,不然宝物就会被转移到连金秀儿也不知道的地方,很难再找到。甚至我们都不能去提前踩点,只能从外围了解下大概,比如建筑设计图什么的,能准备的非常有限。”

    “上网查查那些看守的底细。”里昂皱眉想了一下,“我会多带几个人。”

    我摇头叹息。唉,外国人的脑子真简单。

    上网查?那些都是隐于世的大法术家好不好?怎么会在网上找得到资料。金老头真是神通广大,能把这些人挖出来。而且,这是多带几个人可以解决的事呜?

    于是,我耐心的对他做了分析,告诉他除非李斯特这个等级的,否则他多带一个人,反而是多出一分麻烦。人多,并不能解决问题,像这种秘密的行动,人员当然要少而。再说,那些看守中有大部分是东方法师,来自西方的吸血鬼不是不能对付,但打起来就是大阵仗,估计怎么也得是惊天动地的等级,那这场行动简直成了明抢,当然是不成的。

    首先,明抢不会成功,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其次,里昂需要这次行动在秘密状态下进行。

    “你有什么想法,直说吧。”里昂的眉头越皱越紧。

    我转过头去,不看里昂。

    虽然和全球女无法抗拒的十大混了有一阵子了,但美色的诱惑对我来说还是有残存的威力。除了李斯特那个第一名总让我退避三舍外,其他的,我都是抱着欣赏美的态度来看待。

    里昂当然很帅,高大健美的身姿、灿烂的金发、纯粹的碧蓝色眼睛、刀削斧砍一样的北欧人线条,酷烈冷煞的气质、成熟稳健的魁力……但他最好看的时候有两个。一,似笑非笑着挑眉看人的时候。二,严肃的皱眉时候。

    现在,他正处于第二种状态,为免于分心,我只好采用蓝粉骷髅回避法,不去看他。

    “我们需要帮手,不仅是血族的,还有人类的。比如……我师兄。”

    “绝对不行。”里昂蹭地站起来,冷冷地道,“马小甲的身份,你当我不知道吗?”

    我吓了一跳,抬头望着他。

    “他是狼族肯领对不对?”他冷笑,“他没说,你没说,也没有别人告诉我,但我有自己的判断。没有狼人能在战斗的时刻突然放弃,那是他们的血和种决定的,何况那天的那头白狼还是狼王,我从没见过的、最巨大、法力最高的狼王。除非……”他顿了一下,“除非,他深深地爱着你,才能在那种紧要关头醒悟、放弃,并且对我的攻击毫元防备。”我继续吃惊,无言的望着他。

    他伸出手,捏紧我的下巴,“狼人出没,猎人协会不怀好意,人类的不容,就算血族高贵,但却也是被捕杀的对象。身为本州的副领主,血族的亲王,怎么会不提防呢?”

    “你在追踪、措杀狼族?”我心里一揪。

    “血族内部不团结,又处于不利的地位,我怎么会轻易挑衅?这种时候还是采取防守的策略比较好吧?”

    我苦笑,我太幼稚了。对于男人来说,而且是站在某一范围内权利顶峰的男人来说,他虽然什么也不提,可想的东西怎么会如此简单呢?他的心里一定有很多盘算,毕竟他有保护本族人的重任。

    可是……

    “没有我师兄,这件任务就做不成。”我老实池说,“你来选择吧,我只提供建议,但不决定,免得以后有什么岔子,你来怀疑我。”

    “什么意思?”他寒气森森。

    我瑟缩了干,甚至以为他要咬我。

    “意思就是……”我鼓足勇气,坦白地直视着他,“我师兄的道法比我强大很多很多,在我所知的范围内,只有他可以帮我对付那些东方看守。倘若你再能找到一个强手组成四人小组,那个宝物就能拿到手。”

    里昂没有回答我,而是在我身边走来走去。好半天,他才重新凝视着我,眼神疏离得有些陌生,不知怎么,害我的心隐约着有些疼痛。

    “你该知道,血族和狼族是天敌。”他的声音很沉。

    “为了我,他会合作的。”我吁了口气,

    “假如你没有着错,他确实深爱着我的话。”

    “我没有看错。”他突然伸出手,却又在碰到我的头发时停住,“我是男人,知道深爱着一个姑娘是什么样的情形。”

    我迷惑了,被他陌生的声音和眼神迷惑了,被那似冷却热,似远还近的痛的感觉迷惑住了,以至于他俯下头轻轻地吻我时,我也没有躲避,只感觉两人的唇皮若有若无的蹭着,那感觉……似说还休。

    “如果出了问题,马小乙,无论我多么……我都不会放过你的。”好久,他嘶嘎着声音,在我耳边说。

    52 我是禽兽

    好吧,里昂这算是答应了。我并不害怕他的威胁,反正我本来也不会背叛我们的约定。但最关键的却是:我去哪里找师兄?

    师兄会偶尔和D先生联络,据说是单方面的。

    虽然说不准他何时再发来消息,我却早拜托过D先生帮我带一句话:我需要见他一面,我必须要和他谈谈。

    可是这么久了,师兄一直没有过任何音讯。我表面上无所谓,但心里却急得很。现在这种情况,更是急上加急。虽说金秀儿被消除了逼供的部分记忆,但偷取宝物的事还是越早进行越好,“夜长梦多”这四个字,不仅是我,里昂也很明白。

    “最近他一直没找过我呀。”当我询问D 先生时,他对我说。

    我不相信。

    因为D先生说这句话时,眼睛瞄向了远方,显得有点心虚。再者,那天我被师兄抓伤得很严重,差点开肠破肚,要不是他当时清醒了一瞬间,要不是里昂把自已的血放进浴缸里救我,我可能当天就死了。师兄不会不明白这一点,他不可能放得下心。不过当时他也被里昂打成重伤,或看他需要时间恢复,但只要他能爬起来,我相信他第一件事就是和D先生打听我的情况。

    我早就明白这一点,只是D先生不来和我说,我也就没去问。或者,潜意识里,我很怕听到师兄的各种消息,虽然我也很渴望知道。

    但现在不同了,我必须尽快找到师兄,让他参与这次行动。因为,只要得到那个宝物,里昂就一定会实现诺言,放我和小丁回中国去!小丁现在有些要恢复记忆的苗头了,假如回到他熟悉的环境,他就会记起一切。纵然,我不能改变他血族的身价,但中国道术博大深,我坚信会找他救他的办法!

    为着这一层因由,我不得巳对D先生威逼利诱。他是最热爱人类的吸血鬼,他一直对我很好,可这次我要不厚道地逼他,让他告诉我,我师兄在哪儿?

    “D先生,这么说吧。”我执着地盯着他的脸,“我,不,应该说是里昂亲王和我,最近要做一件事。很重要,同时也是很秘密的事。我不能对你说细节和内容,我只能告诉你,那是一件危险的任务,因为需要亲王殿下亲自出马……”

    D先生吃了一惊,“血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吗?”要亲王殿下亲自出马,我听说上一次要追溯到五百年前的第三次宗教审判,秘密的审判。

    我没有直接回答他,只一字一句地道,“P 先生有份参加。”

    D先生腾地一下站起来,眼睛里饱含着分别的痛苦和即将夫去的恐惧。

    很好,他想象力丰寄,能自动脑补我这句话后面的意思:危险的任务中,P先生身受重伤,疲惫无力地倒下。他的身下血流成河,黑发如荫,妖艳而凄谅。此时,天空中下起了雨,P先生遥望天空,伸出漂亮的手,好像抚着并不在场的恋人。那番深情,那番生离死别,令人心酸落泪。

    我是禽兽!D先生有一颗柔软敏感又易波动的心,他曾经救我,我却如此对他。我在心中反复抽自已的嘴巴。原谅我这么自私吧,不然逼不出我师兄的消息。他们是朋友,单方面联系?以前我信,那是因为我傻,现在我不信了。

    “我去找里昂,他不能让P去!”D先生激动得眼圈都红了。

    我是禽兽!

    我又骂自已一句。别的还好,我干吗利用 D与P之间那难以言述的爱情做诱饵?不过除了这个,我也实在没别的办法了。

    “你不能去找他!”我拉着D先生,“P先生是个男人,高贵的男人,他不可能违背自巳主人的愿望,也不可能在危险前退却,你这样做是侮辱他。”

    在岛上住久了,我知道了很多血族秘闻,比如P先生实际上是里昂的骑士。一个血族亲王会拥有有骑士、仆人、和孩子等手下,分别承担着保卫、服从、继承的责任。虽然过了几千年,虽然现代社会已经完全不讲究这些,但这些话下来的血族成员,仍然秉承着过去的传统。

    同时,血族也是个规则严苛的种族,不遵守规则者,也很难活到今天。就像某些魔党成员,虽然强大一时,但在密党掌权的时代,为所欲为者的最终结果都是被处死。这也是血族人数稀少的原因之一,除了外界,他们自巳也有审判,他们不能允许有不遵守规则的、低级的、缺乏贵族神的“劣等人”存活。

    “那怎么办?如果我真的找里昂,让他不带P去,P真的会讨厌我的!”D先生一瞬间就踌躇了,大概是我一句话就说到了点子上,他知道P先生的尊严和骄傲不容冒犯。有的男人就是宁可流血,也不会丧失信仰的。这就是古代男人比现代男人迷人的地方,他们一诺千金、为了荣誉至死不悔,忠诚而守信,充满了血的魁力,非如今的受男们所能比。

    “帮我找到我师兄。”我说出我的目的,“你知道他的能耐,有他在,胜算大了很多。”

    “可是……”

    “我知道狼人和吸血鬼是死敌,但为了共同的利益,谁说他们不能合作?有我在,你放心。”我很郑重的对D先生承诺,但他却还担心别的。

    “我相信你能阻止他们争斗,毕竟小甲兄与你……诶诶,里昂对你也很特别。只是现在小甲兄怕是……”

    看着D先生吞吞吐吐的神情,我大骇, “我师兄怎么了?”

    天哪,他不是被里昂打死了吧?上回里昂情急中下手那么重,他又完全没有抵抗的。不不不,他没有死,肯定没有死。虽然他切断了我与他之间的心脉相连,怕我找到他,但如果他出事,我不可能没有感觉。

    “小甲兄他……”

    “到底怎么了?”看到D先生说话犹犹豫豫豫我有点急了,伸手扳着他的脸,不让他看别处。

    “对不起我骗了你,其实我们是有互相联络的方式的。只是我知道小甲兄不愿意露了自已的底,作为好朋友,我不应该泄露他的秘密。”

    “好吧我原谅你,现在直接跟我说正事!”

    “那天你和里昂从山间归来后,我就打电话给他了。”

    “什么?你有他的电话!”

    D先生微笑,“当然有啊,这是什么年代了傻姑娘,难道用法术和水晶球联系啊。只是……我没告诉你。”

    “他说什么?”我没时间嘲笑自已有多白痴,急于知道我师兄的近况。

    “他只是问我,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被里昂伤害。”D先生叹了口气.“唉,他的心里只有你。”

    “马上给我进入主题,不然我海扁你!” 我暴跳了。

    “好好,我说我说。”D先生讨饶似的说,“他受了很重的伤,你该知道里昂的手段。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要命的是他的手下怀疑他对族的忠诚与能力。”

    什么?变?!

    我放开D先生,愣住了。

    “唉,他来自东方,那些狼人本来就不服他,只是他的幻形就是狼王,而且实力强大。当初坐上狼王的位置是很经过一番拼斗的,杀了好几个特别厉害的反对者。那时,他的苦与难,只有一个人承受。”

    “现在他怎样了?”

    “他是个锋芒内敛的男人,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够狠和隐忍。他当初能在众多敌意和反对中坐上这个位置,今天也一样能重新面对质疑,不过麻烦点罢了。”

    “他还在麻烦中吗?”

    “那个……尾声吧。” “告诉我他的电话号码,我要帮他!”

    “不行不行!”D先生双手乱摇,“他离开你,一是怕他自已在变形时伤害了你,怕你受不了。二就是不想让你卷进是非里。他说过……他想让你做个世界上最快乐无优的人……”

    “他离开我身边,我怎么能快乐!”我大叫一声,把心里所有的郁闷全喊出来。男人们为什么都那么自以为是?总以为他们的选择是最好的?谁说只有他们可以做决定!

    “小乙……”D先生垂下眼睛,好像做错事的是他。

    于是,我拣柿子捏,一把薅住他的衣领, “别废话了,我只问你,假如P先生有难,你会不会拼了命想去帮他。假如他因为孤军奋战而死,你会不会一直痛苦得无穷无尽?”

    他想想,很认真地点头,“会。”

    “那么,别管那些臭男人自以为伟大的保护了,快告诉我他的电话号码!”我吼,“如她倒霉,你却还守着什么朋友的承诺,不肯告诉我实情,不也太迂腐了吗?那你干脆就尘归尘,土归土去吧!别再这给我扮男美人,装信守承诺的劳什子拘屁贵族!”

    “好吧好吧,我给你。”D先生妥协, “不仅是为你,为我自巳,我也要当回小人。

    我松了口气,心底却空荡荡,火辣辣的,好像有个无底洞,流淌着滚烫的岩浆。虽然看不到,可却难受得我浑身有如火烤。

    “我得下岛。 ”半小时后,天色全黑,我找到里昂说。

    “什么事。”他背对着我,半转过头。

    “我知道我师兄的下落了,我得去找他。”

    他又把头转回去,只给我个背影, “你……会回来吗?”

    我冷笑,“小丁在你手里,我能跑去哪儿?”

    “你在生我的气,因为我控制了你。”他慢慢地说,“等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我拦住他,“我自巳可以。”

    53 被裸男包围

    电括接通的一刹那,我屏住了呼吸。而听筒那边的师兄也沉默着,我似乎能听到我们俩的心都在呯呯乱跳,然后他轻轻挂上电话。我再打,就变成了无人接听。

    我很平静,大约早想到师兄会是这个反应,于是发了一通短信,告诉他,今晚我会在上次与他相遇的山林等他,直到他来为止。

    我没有把握,但我想,夜晚的山林是危险的,虽然今天并不是月圆之夜。但师兄,不会放任我不管。

    是我有吸狼体质还是什么,反正差不多晚上十点的时候,上弦月异常明亮.林地间幽光遍地,就在这温柔夜色中,我被一群狼包围我很怕,怕得要死,胆颤心惊。但是当我感觉到它们不是普通的狼,不是普通的野兽,而是传说中的狼人时,我就好多了。加个人字的话,证明就有人,我好歹可以周旋。

    “我要见你们的首领。”我假装镇定地说,带着一副来为公共利益谈判的态度。

    群狼渐渐缩小包围圈,似乎不买我的帐,我只好从容结印,冷嘲热讽,“我不想找麻烦,只想找你们的首领谈谈而已,不必非打得两败俱伤吧?哼,这么多狼人围攻我一个女人,怪不得血族看不起你们,太没品了!”

    只一句,就激怒了群狼,但它们却没再逼近我了,只低声咆哮着,利爪刨地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我强撑着,傲然而立。

    对峙片刻,当先的一匹黑狼立了起来,就呈裸体壮男形象站在我面前,关键部位连片树叶都不挡,拉拉杂杂一大串,神色倒坦然得很。矮油,我知道狼人身材都好,颇爱暴露,但也不用弄得像天体者似的吧。

    因为今天不是月圆夜,他们没处于丧夫理智的狂暴状态,所以当头的黑狼一变为人形,其他狼人也照做。于是,大晚上的寂静山间,我,一个中国俗家女道,一个美艳的亚洲妞,就这么被一群裸体男人包围了,彼此敌意。

    大家想想,那情况怎么是“诡异”二字可以形容的。

    “我知道你。”黑狼说话,“你就是那个和吸血鬼睡觉的婊子,还害得我们首领被打伤。”

    我大怒。妈的叫谁婊子?你才是婊子!你们全家都是婊子!再说了,你哪只眼睛看到小爷和吸血鬼睡觉了?真***贱啊这狼。

    不过,我也就是心里骂骂。好汉不吃眼前亏,好女当然也不吃。我只是认真记下这个狼人的相貌,小爷我锱铢必较,早晚和你单挑,把这个嘴仇讨回来。

    “你记不记得我不重要,我也不是找你。”我冷哼,“要我跟你说话,你还不够那个档次和资格。我倒不知道,狼族的首领什么时候是你了?还是你耳朵有毛病,没听清我的话!”

    “臭婊子!”他大怒,向我冲了过来。

    鄙视死这些外国佬了,骂人的花样就那几种,还翻来覆去的说,真无聊。

    我装腔作势地打了个哈久,就为了显示我的强大和优雅,但早结好的印却毫不留情的打出去。

    “六丁玉女印!”我还好心的报了招式的名字,以便于他深刻记忆。这种咒印,想让他哪里疼,他就会哪里疼。这一抬使得突然的话,连里昂都受不了,何况这种只会用蛮力的狼人。

    于是他突然向后翻了个跟头,狠摔了个高难度的嘴啃泥,然后没有规则的扭动起来,嘴里大叫着,一会儿按腰、一会捧心、一会捂脑袋……

    而我也没闭着,咱功夫不好,能力和法力都不强,只好笨鸟先飞,把能结的印都结好,把能存的想都存上,省得待会儿手忙脚乱。武力值不足,以智力值补上。

    狼最凶,我伤了他们的头目,他们虽然心里有怯,但也不会善罢甘休。我豁出去了,因为我必须把事情闹大,不到我真正危险的时刻,师兄怎么会出来?这方法太冒险,但他逼得我没别的招儿了。了不起我算计有误,他并不在附近,那么所有的可怕后果都由我自已来付好了,唯死而已,能有什么?

    果然,黑狼一伤,众狼仰天嚎叫,那种尖利的声音从人类的口中呼出,实在很瘆得慌,但从另一个角度想,也实在很雄壮。

    “小狗们,打不过,光叫有什么用?”我向前走了一步,嬉笑道。

    “大家上啊,把这个女人撕成碎片,就是她,让我狼族最近大乱!”一个狼人……呢,狼女怒叫,“如果她的吸血鬼情人来报仇,我们正好杀掉他。那个血族,我调查过,是亲王级别的!”

    耶?有女的,为什么刚才我只看到一群裸男,难道是因为异相吸,身为女,在这种场合只注意到了男的?而这位狼女,也是全裸体,身体……怎么形容呢?这样说吧,除了真正的第一征外,身体的其他部位发脊得像练健美后,肌比较发达的男人,怪不得我没看出来她是女的。

    不过,狼族大乱?又关我屁事!

    而她这一说,愤怒地群狼再度向我逼近,我表面吊儿郎当,但凝神戒备着,当我们彼此间的距离已经进入了危险的阶段,我上来就是狠抬,一记五雷火车印,带着强大无匹的雷火之力,以扑天盖地之势,着似毫不留情的向群狼打去。

    我说“看似”,是因为我这一招虽狠却不杀。毕竟我师兄是他们的昔领,万一我伤得他们严重,会给我师兄带来麻烦。我只想吓他们,于是用了看起来威势最强大的。

    而且说实话,这一招就差不多耗尽了我三分之一的灵力,于是我的后招只剩下我师傅独创的那式“大水冲了龙王庙”,右手又幻出五行之丑一苍木,准备调动他们互相残杀,自已则近身短打。

    这样一来,打斗的场面来得快,显得大手笔,但实际上不会太惨烈,而且还能耗时间。

    哼,小狗们,跟我斗?小爷我别的本事不行,就是心眼儿多,一肚子坏水!

    不出我所料,威势惊人的五黑火车印像一条火龙,夹杂着隆隆的雷声,在林间这么一肆虐,立即把群狼冲得七零八落。本来,他们是整齐划一的行动,但在爆炸一样的印法中,他们慌乱了起来,有的又化为狼形,有的则还保持人样,彼此间呼应不起来了,倒正对了我的路数。

    那我还有客气的,唰唰唰举剑而上,一边打还一边废话,“你看看你,把自已弄得和男人似的,怎么会招人喜欢?哎呀,你有皮屑,要注意保湿啊。你,我说你,是男人吧,我估计你有螨虫,看这毛掉的。”我发现狼群里其实有不少女人,但女特征太模糊了,忍不住胡说八道,气得她们大叫。

    叫吧,叫吧,师兄如果在附近,难道还不出现吗?

    不过我师兄还真能沉得住气,也可能是我不下黑手,让他觉得我在故意激他,于是当我从上风渐落下风,而且几度差点被咬后,我一不做、二不休,决定再来个更狠的。

    “仙都……”

    “师妹,不要闹了。”我还没施展开,一个轻冷的声音就在我背后响起。

    我心里一揪,人就僵在那儿。也恰在此时,摆脱了六丁玉女印束缚的黑狼向我扑了过来,我心挂着师兄,居然没能做出反应。

    黑影一闪,师兄打横抱起我,片刻退出战圈之外。

    我安心的伏在师兄怀里,抱着他的脖子,给那只黑狼一个鄙视的眼神。呼,真舒服,被师兄抱着,就像闻到了故乡那座山的味道,就像看到我那不着调的师傅,还有他那张看不出岁月的脸,就像那夜的星空下,甜蜜又安详,可是,又有着莫名其妙的忧伤和痛楚。

    “首领,她……”那黑狼愤然地指着我。

    “她是我的……”我师兄顿了一下,“我的故人,你们不要为难她。”

    我很失望。师兄啊,我仅仅是你的故人吗?第一次吻我的人是你,第一爱的男人是你。难道,这也是故人间的情谊?

    “首领,无论如何,我们不能忍受她的挑衅。”又一个狼人说。

    我轻皱眉。

    纵然,我知道西方人和东方人不同,没有良好的服从意识和阶级理念,受到了你辱,也不是一个领袖说两句话就可以轻易摆平的,但我也感觉到了,这些狼人真的不是很顺服师兄。

    师兄啊,你过的是什么日子啊?远离自巳的亲人、朋友,或者还有所爱的人,每天生活在敌意的环境中,时时提防,刻刻小心,一定很累。

    我的心突然一疼,伸手就抚上了师兄的眉间。他转过眼睛看我,梦幻般的眼睛有一丝波动。师兄,你一直没有放下我,是想找个机会抱着我吗?

    “我只是想见你们首领,是你们先威胁人的。好吧,你别瞪我,对不起好不好?”我抛开心里不断涌出的小念头,大言不惭地说,同时道歉很快,反正道歉不用上税,多说几次也没关系。

    “我也不能忍受这女人的污辱。”又一个狼人说。

    “讲讲理,是你们先骂我的。了不起,改开我请你们吃饭陪罪。”伸手不打笑脸人,就算西方人比中国人野蛮,我给了他们台阶下,他们好歹也得给首领几分面子,就算他们内心不服也一样。

    果然,我连番示弱,狼人们虽然还气得咬牙切齿,却再没有人说出特别拒绝的话,并在我师兄的示意下,慢慢散开,也不知隐到山林的某个角落去了。

    54 情敌

    “为什么这么任?”师兄问,还是没舍得放下我。

    “为什么才来?”我答非所问,外带指责。

    “刚才我并不在附近。 ”师兄的眉头皱得死紧,“倘若我没来,你就打算就死在这儿吗?你的斤两我知道,着着很吓人,但撑不了多久。”

    “我赌你会来。”我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若你不来,死有什么了不起。”

    “小乙……”

    “你以为我是来和你胡搅蛮缠的?”我直视着他,“我是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说。你可以选择逃避自已的身世和感情,但是你不能选择不见我。因为,我和小丁有需要你的时候师兄一愣,轻轻放下了我。那一刻,我感觉无比孤凉,整颗心都在哀叹。

    “出了什么事?”师兄挥手制造了一个结界,低声问我。

    我望着那月光照不到的黑暗角落中,那星星闪闪的凶恶眸光,不禁打了个寒战,“师兄,如果你在这个位置上坐得很辛苦,为什么不离开?”

    “我有不能推卸的责任。”师兄的眼神突然变冷,“不顺服?没关系,不过杀戮而已。”

    我吓了一跳,心中疼了起来。

    师兄变了,他以前是那种云淡风轻的人,永远好像心不在焉,永远好像神游太虚,当他被念了很多遍后,轻轻的“哦”的那一声,就好像连风也变软了。可是现在,他似乎也黑暗了下去,躲不过般。

    “这就是你为什么离开我的原因?你…… 爱过我吗?”我痛楚的问,本不指望他回答。他本来就是这样的呀,不会给别人答案,只那份感觉让你淡淡的明白,却又抓不住。

    可是,他却一反常态,“小乙,我的心里没装过别人,可是……我爱不起你。”

    爱不起?什么意思?只因为他是狼人,还为着什么秘密而跑到这里来收服狼群,当了首领?不,他眼神里的情绪太复杂,肯定还有其他原因。是什么?

    我要张口问,他的食指却轻按在我的唇上,“说正事吧。”

    “那你要先答应我,至少别让我找不到你。师兄,有时候我真得无依无靠,我需要有人站在我身后。”

    师兄不说话,看得出他很挣扎。好半天,他才摇头道,“远离你,是因为只要跟我有关系,你就会倒霉的。小乙,你会被连累的。”

    我很吃惊,想问他为什么,感觉出他还有更大的秘密,但终究,我没问出口,因为我知道他不会再回答了,只退一步道,“最多我答应你,没有要命的事就不找你。这样可好?”

    “小乙!”

    “就让我知道你在,也不行吗?”我急了,眼泪都快掉了下来。

    师兄的目光在我脸上轻轻浅浅的落下,似乎在用眼神亲吻我,因为犹豫难决,所以格外缠绵。沉默很久后,他终于点头,从怀中拉出一条用黑色细链拴着的戒指,挂到我脖子上, “有急事的时候,对着它念飞廉妄音咒,我自会找你。”

    他说着,帮我调整链子,无意中发现了我脖子上的另一条。我没留神,被他抽出来者。

    “鬼牙戒指?”他轻蹙了眉,很吃惊, “这是血族的宝物,怎么在你这儿?”

    我一时无语,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里昂把这个戒指给我的目的和动机,正琢磨着要怎么说,他却忽尔惨淡一笑,“是那位血族亲王送你的吗?”

    我只好点头。

    “小乙,你知道这是多么贵重的宝物吗?他这个都肯送你,证明……”

    “是借。”我打断师兄,强调,“他是借给我的。”

    师兄苦笑,“血族和狼族的两大宝物,鬼牙戒指和狼牙戒指,多少人凯舰,却都在你这里了。记着,别给人看到,千万别给人看到。”

    “怀壁其罪吗?”我有点莫名其妙的慌乱。

    师兄摇摇头,“我……我没有资格干涉你。可是……离他远一点,人类与血族终究不能……”

    “人类和狼族也一样吗?”我第二次打断他,把一个鬼头,一个头戒指都仔细的放入领口,把那些细碎的心情全部抛开,步入正题。

    解不开的乱麻,要么一刀斩断,要么本不理,等着它自已松开。既然我现在无法决定,也只好先放放,毕竟有我更重要的事做。

    “师兄,我今天来,是想请你援手。”我深呼吸,压下心里的痛,正色道。

    “什么事?”他也收敛心情,目光澄撒起来。

    我把请他联手夺得金家宝物的事说了。他用一种奇怪的眼神者我,似乎有点生气,又有点无奈,“你不知道狼族和血族是永远不相融的吗,小乙?”

    “我知道。”我点头,“但我也知道,为了共同的利益,仇人间也可以联手,何况只是敌我双方。”

    “共同的利益?”师兄的脸沉下来, “他把小丁变成了吸血鬼,把你扣在岛上软禁,我无法认同他。”

    “他没扣留我,是我自愿留下照顾小丁。”我急急地为里昂辩解,但立即又意识到这会让师兄误会,话题一转道, “师兄,不管怎么说,上一次的交易毕竟出了纰漏,虽然并不是我们的过错,却祸及了小丁。杀掉里昂亲王报仇已经没有意义,重要的是小丁啊。”

    “所以,你助纣为虐?”

    “我不管血族、不管狼族,我不管这个世界是否被邪恶物种占领,我什么也不管!”我甩手,生气地转过身去,“为了小丁,我可以与全世界为敌。什么深明大义,与我无关,我就是个自私的人,只管自已的家人怎么样,不理会其他!”

    气氛一时僵住了。我重的呼吸,纠结自巳是不是太急躁。可这时,师兄却静静池,“以前,你很少发脾气。”

    “那是因为我累了。师兄,你难遭不知道我有多辛苦吗?”我蹲下,深深的埋下头,真的连吵的力气也没呀了。

    师兄单膝跪在我身边,环住我的肩,“我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你不爱算计,现在却不得不垂天面对各种势力的倾孔。所以,我一直想让你回中国去。只可惜,差阳错,还是把你卷了进来。”

    “我不怪谁。”我抬起头,泪眼朦胧, “命运不就是这样吗?不管你努力与否,抗争与否,该来的,它还是会来,躲不开的。可是小丁……小丁……我不能眼眸睁看着他沉沦。他就像我们的亲弟弟,如果我们不管它,等我们老了,死了,他怎么办?扔下他孤独的一个人活下去,躲在暗的角落里,看着所爱的和所恨的,全部消失在他的生命里,就像那些吸血鬼一样痛苦吗?师兄,不管怪谁,事实已经改变不了,我们只能修正它!”

    “好,我帮你!”看到我掉眼泪,师兄咬牙点头。

    我不责怪他的犹豫,毕竟我只是人类,可他却是族的首领。他的出手,可能意味着种族的背叛,意味着本来就坐不稳的王位,面临着更大的动摇。可是日行石不见了,也不知是真爆炸了,还是被什么人暗中偷梁换拄了,总之金家的宝物有可能是我最后的希望。

    我必须,带着小丁回中国去!对任何人保守着小丁的秘密,苦等我师傅出关。如果那宝物真的可以代替日行石,小丁就可能因此受益,以后不必惧怕阳光,那样更容易隐瞒他已经变异的事实。

    当然,我也不会伤害师兄。我甚至想过,得到金家宝物后,我先要帮师兄治服这群狼人,只要他肯让我帮他的话,我万死不辞。

    “师兄,对不起。”千言万语,只化为这一句。“傻孩子。”师兄我的头发,“你但凡自和一点,不要硕着家里人,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我无语,坐在地上,依保在师兄的怀里,絮絮绵绵池说起具体的行动安排。远远的看,就好像一对久别重逢的情侣在互述衷肠。我们就那么一直坐到周围的狼人散尽,坐到天光大亮,然后我才离开,婉拒了师兄的相送。

    我心里空落浇的,明明自从见到师兄的那天起,就数今天的话多,可却不知为什么,感觉他离我远了似的,心里有挥不去的惆怅。或者,正如他所说,所谓过去,就是再也回不去的池方。

    而是人就知道,哈德斯岛的渡轮只有晚上才开,而现在只是清晨,所以我找了间亲华酒店,舒舒服服睡了一觉,又痛快的逛了街,买了不少东西,恶意透支,反正可以让里昂来还。

    天全黑时,才上岛。

    踏上沙瘫,我不禁苦笑,因为我居然有回家的感觉。难道,真是住得太久,有感情了吗?不过我还没走到月光情人的侧门,D先生就从礁石后闪身出来,拦住我。

    “怎么样?”他急切地问。

    我故意显得特别轻松,比了个V字,“马到功成。”

    我以为他会舒口气,说太好了什么的,哪想到他却一脸雀跃,兴奋地道,“真想和你们一起去。”

    “为什么?那很危险啊。”我把他拉到角落,严肃地说,“这事你不能大嘴巴啊,里昂说要保密的。”“我没跟别人提啊。”他摊摊手,“我是好奇,当里昂和小甲兄这两个种族对手兼情敌对上,到底是什么样的火星撞地球场景啊。”

    我一瞪眼,“别胡说八道?什么叫情敌!”

    “你别跟我说你没感觉。”D先生吃惊的样子有点夸张,“小甲兄爱你,里昂不是要和你结婚了吗?”

    我颓然,都站不稳了。果然.谎言说上一百遍,就成真的了啊。哼,才不要嫁给他哩。

    55 信任与背叛(上)

    其实对D先生说的话,我还是很忐忑的,万一我的计划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呢?万一正在行动的关键时刻,一狼一鬼闹起内部矛盾呢?

    可结果却是,我多虑了。

    里昂和师兄都是领袖级别的人物,做大事的,没那么小家子气,他们也清楚的知道自巳要的究竟是什么,所以他们都能暂时放下成见,真诚合作。

    他们彼此间保持着平静,或者说是极其冷淡,把对方视为透明。执行这次任务的全程,连一个字和一个眼神也没有交流过。顶多就是:小乙,告诉那谁谁谁,下一步要怎么怎么。

    还有个意外就是,当初我和D先生说里昂会带P先生行动,只是随口说说的,为了骗D先生告诉我师兄的下落而已。令我目瞪口呆的是,里昂还真带了P先生。

    不过,他们毕竟是吸血鬼,白天没办法出现,就算能乘“红眼航班”,这么远的飞行距离也会令他们沐浴阳光,所以我扮成韩国籍女孩,在男友(我师兄)的陪同下,扶灵回国。死者是我客死他乡的双亲,父里昂,母……只好由P先生客串了。

    好在有某富豪(其实就是里昂本人)提供的专机,各种手续也有专人帮助办好,我只要表现出哀伤的表情,偶尔拍着两口棺材干嚎几声就行了。

    “把P给我带回来。”临行前,D先生悄悄请求我。

    “放心吧,有我和师兄,还有亲王殿下,你不要担心。何况,你不相信你心上人的实力吗?”我表面上很轻松,但实际上也很紧张。

    我们仔细研究过行动的内容、行动计划、也做了详细准备,但那宝物被藏在金家山间别墅庞大的地下城堡里,我们不能去踩点,一切都要看现场发挥,一次就要完成,没有第二次机会。

    前期过程很顺利,我们到达韩国,住进提前准备好的私人别墅,休息了整个白天,在夜幕降临时打开棺材,与两位血族成员见面,做最好的行动准备。然后在午夜时分,我们潜入了目的地。

    我有点紧张,因为第一次做这种事,再看那三个男人,倒一副老手的样子。

    “别怕。”师兄轻声对我说。

    “我不怕,我是兴奋的,没想到做坏事这么刺激。”我们相视微笑,那是一份相处快二十年的默契,心灵的暖流。

    旁边的里昂扫来冰冷如刀的目光。

    “要打情骂俏,拿了东西,出去再说。” P先生横一句,换来我的一对白眼儿。

    P先生一马当先,好像是怕我和师兄抢了宝物似的。他不信任我,不信任我们,这很正常,因为我是人类,而我师兄是狼族首领。但我奇怪的是,为什么里昂会信任我?难道不怕我真的抢走宝物吗?毕竟在日行石上,他已经错失一次机会了。

    但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是那种既然决定了,就绝对不会犹豫的人,所以配合还算不错。隐身和封息当然由师兄和我进行,他的法力高出我太多,而且我发现他变成狼王后能力成倍的增长,所以在他的控制之下,再高科技的设备,包括那种能捕捉热能的,也形同虚设。对付复杂的设备和需要力量与速度时,就由里昂和P先生动手。

    所谓吸血鬼,就是我们中国的僵尸吧?反正里昂力量大到令人发指,速度快到能让人看不清身影,貌似还能控温度和湿度,实在很牛13,也和超级僵尸的法力相近。

    而进入地后,我们愈发确定那宝物一定是存在的,因为除了高科技防盗设备,我们还遭遇了好几回保安人员。正如事前所料,他们都不是普通人,是东西方的法师,有几个还法力高深。

    这时候就显示我找师兄来合作的正确之处了,仅凭血族中人的话,仅封息和隐身就成问题,面对众多高手的时候,里昂和P先生两个人也招架不住。

    我第一次看到师兄和里昂面对强敌时的英姿,师兄的法术华丽而优雅,安静的就能制住对手,就像是远程控。而里昂则是残暴而妖艳,是近战系列的。不过他比我师兄要凶狠的多,基本上下手就是人命。

    P先生是负责在外围阻击,而我则站在一边放冷箭,专门暗算人。

    其实我最重大的责任是架起一个结界,不让剧斗的声音传出去,以免招来更多的人,或者触发某些高科技设备。总之,我们四个人各司其职,配合完美,就好像经常一起行动似的。

    最重要的是,我发觉我居然可以感觉宝物的存在,这是事先绝对没有想到的。

    金老头儿对那件神秘宝物的重视,使得金秀儿也不清楚它被置放的具体地点,只知道保存在她家乡的地堡里。当然,她也描述过那宝物的特征,但是在嗯嗯呀呀的状态下口述的,本身就不太清楚。何况,据说那宝物个头儿不大,很有可能被放在什么密码盒子里,要寻找的话,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所以,我们人鬼兽四人小组所知非常有限,凭着一些模糊的线索就行动,其实很有些冒险的成分。只是我们都对这宝物太渴望了,又怕夜长梦多,所以哪怕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就要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非要冒险这一次不但不知为什么,一进入地,我就强烈的感觉到那宝物的存在,听到它发出的如晨钟暮鼓一样的嗡鸣声,很安详,又似呼唤,还迫得我心头一阵阵发热。

    “这边走。”我对着一个貌似不通的入口发愣。

    “你确定?”P先生不太相信我,可我是循着内心深处的感觉而来的,就像《大话西游》中金箍和头箍对孙悟空的召唤,绝对错不那东西不是我前前前前前前前……世所拥有的吧?巴勃罗和碧拉尔的事已经让我相信人有前世和来生了,现在我更加确信。不过那宝物听说是上古时期的,幸好没说是史前遗物,不然我会以为在我还是恐龙或者猴子时,就拥有了它。

    “跟她走。”里昂很坚定,让我有点小感动,因为他好像在无条件的信任我。他凭什么呢?我们一直是敌对状态的不是吗?他现在对我可说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了,相当的有担当初男子气。嗯,我欣赏。

    不过我却没对里昂说实话,我只说我有探宝的法术,没说我对那宝物的强烈呼应感。师兄当然了解我的水平,但他只是纳闷地看了我一眼,却没说破。

    “可是路在哪儿?”看着一地死尸和被放倒的人,P先生摊开了手。

    “普通的障眼法和时空扭转而已。”师兄冷冷的扔下一句话,上前一步,结印施为。

    这当然不是普通的屏蔽术,证明金老头实在是请到了东方教派的高人。基本上……连我也没看出这边有路径,我只是凭借对宝物的感觉才指向这边。可师兄就不同了,也许他之前没有注意,但当我指出,他就能破解迷途。

    七彩流光隐现,好像天上星云变幻,地堡内平地卷起风来。里昂连忙控制住空间,让风不外泄,免得再有追兵。我们已经进来快三个小时了,实在再禁不起时间的消耗。

    他的手法让我感觉惊奇,看来西方法术和东方法术有相通的地方,他们西方人把这叫控制气候和空气什么的,但用东方人的观念来看,这其实不过是控五行。

    片刻后,一扇大门出现,看起来沉重无比,推起来也是。

    门后,是一个空荡荡的洞,在中央的部分立着一个玉石台,台上一块血玉雕刻的树叶型托盘上,摆放着一块陈旧而幽暗的东西。

    那是一块两寸见方的牌子,上面刻着奇怪的花纹,像文字,很奇特,好像是一种考古史上从没见过的文字。牌面呈青灰色,非金非互,外表看起来像瓷。听说被金老头儿以现代设备扫描分析了很久,也没弄清楚它是什么材质。

    我的心狂跳着,居然有一种喜悦,就像有什么东西失而复得似的。

    “是它吗?”里昂问,眼眸中有一簇跳动的蓝色火焰,但神态却仍然保持平静。

    我猛点头。我很确定。

    P先生很高兴,立即就要上前,却被师兄拦住了。

    “你干吗?想内讧吗?”此刻的P先生,像准备攻击的箭猪。

    “如果想死,尽管上前。”师兄比划了个 “请”的姿势,但眼睛却没着向P先生,眼睛只盯着那个玉台子,就像高材生遇到了别人解不开的难题,有点兴奋似的。

    P先生要说什么,但被里昂拦住了。

    我屏住呼吸,眼珠错也不错地看着师兄。

    这些有钱人真古怪,好东西就一定要供奉吗?让人一眼就着到,要知道只是心有敬畏是不够的。若是把它装在普通盒子里,置于成千上万个盒子之中,那么除非有我这种会感应的,不然谁能找得到?反正这也不是金家的东西,更本不属于他的国家,使用不了的话,供着干吗?招贼啊。

    四周静默,气氛紧绷。随着师兄变指为刀,像做手术一样的割开那无形的气罩,我感觉空气都被激动和紧张这两种情绪激得燃烧起来。同时,有强大吸力差点把我掀起,幸好里昂抱住了我。

    “得了吗?”他第一次开口和师兄说话。

    56 信任与背叛(中)

    “得了。”就算淡雅如师兄,这时的声音也有些发抖。

    可就在他伸手欲取下宝物时,P先生却蓦然挡在他身前,“这是我血族的宝物,你没有资格拿!”

    我一听就有点火了。怎么着?过河拆桥?这还没过河呢!

    “什么叫你血族的宝物?”我冷笑,“明明是我中华瑰宝!只不过答应借你血族使使,怎么就成了你们的?上面有血族的标志吗?你叫它,它答应吗?”

    “小乙!”里昂和师兄几乎同时叫我,也同时的无可奈何。

    我偏过脸,哼了一声。

    我知道血族紧张这个传说中可以代替日行石的东西,可我不喜欢P先生的态度,我和师兄不是他们的奴仆和手下,也不是他们雇佣的,而是合作关系,不过是各取所需,他们使用宝物,我们获得自亾由。

    再说到了这一刻,我突然与这个宝物有感应,还真就不能彻底把东西给他们。在我找到日行石后,我会把它换回到我手中。

    “我真诚的向您道歉。”P先生脑筋转得挺快,看我发火,微微鞠了一躬,但还是拦在我师兄身前。

    师兄丢给我一个安抚的神色,轻轻摇头,侧过了身。

    我瞪了里昂一眼,没再阻拦。

    P先生平时看着也不这样急赤白脸的,可能是关心则乱,所以整个人的行为谁则都扭曲了。不过,难道在他眼中,我是背信弃义的人?他的B0SS都信任我,他闹腾个什么劲儿!再者人家里昂,只怕比任何人都要渴望,却仍然沉得住气。

    得到了默许,P先生带着掩不住的紧张,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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